有了這幾位仙師的加,城頭上的局勢瞬間逆轉。
一道道雷電和一團團巨大火球替飛而下,當中還有道道眼難辨的氣勁和劍不斷斬落,那些攻上城頭的狼頓時死傷慘重,不得不開始向下退去。
於蒙好不容易從黑狼的巨大下爬了出來,手拄著長刀來到沈落旁,拍了拍他的肩膀,由衷說道:“謝了,兄弟。”
沈落還在看到神仙的吃驚中,只是勉強笑了笑,並幾步走到垛口邊,朝著遠眺而去。
下方的狼羣正如水一般朝著護城河外遠逃而去,只是集的狼羣中,卻有一頗爲顯眼。
他瞇了瞇眼,往那邊仔細去,只見護城河外的一小山坡上,近百頭魔狼裡沒有一頭灰狼,竟然全都是型巨大的黑狼,而在正中最爲巨大的一頭黑狼背上,赫然騎著一個人。
準確的說,那不能說是一個“人”,而是一個生著猙獰狼首,卻長著人的恐怖怪,一布衫,著臂膀。
沈落正凝神去時,那狼首人的怪,也扭頭朝著城頭上來,雙目之中閃爍著幽綠的芒,咧開的狼中,出一森然尖牙。
沈落看了只覺背後寒氣直冒!
這怪好像在發笑,只是那笑意實在太過瘮人了。
不過,那怪也只是回看了一眼,就又轉回,擡起一隻手臂,朝前一揮,似乎是在指揮著什麼。
接著,整個狼大軍就開始整加速,朝著遠奔襲而去。
就在沈落打算收回目的時候,目中餘突然掃到了什麼,忙定睛看去,就發現在黑狼羣中,似乎還有兩頭皮爲蒼青的怪狼。
它們格不如黑狼巨大,只與灰狼相近,但是在其快速奔騰之際,形竟然在不停地模糊閃著,時時現,令人看不真切。
只是還不等沈落看清楚,狼羣就已經整遠去了,消失在了視野盡頭。
沈落一直繃著的心神,也真正鬆弛了下來,卻立馬到渾一陣空虛乏力,上各也傳來陣陣劇痛。
他雙手連忙撐住牆垛,視線就落在了外側的城牆下方,纔看清除了堆砌在那裡的狼山外,牆一直連到護城河裡也到都是殘,既有狼的,也有守城青壯的,麻麻層層累疊。
甚至就連護城河,都被大片人浮淤堵,紅的河水都不再流淌。
顯然在衆人退守城頭據守之前,在城下乃至護城河前,也有過一番慘烈的廝殺。
人間地獄,不過如此。
遠近城頭上,慟哭之聲不絕於耳,既有僥倖存活下來之人的喜極而泣,也有對親故之人戰死的悲哭,當中還夾雜著對仙師們的拜謝之聲。
沈落聞到空氣中飄來的濃郁腥氣,一陣頭暈噁心,擡手捂住了口。
他有些力地倚著城牆癱坐了下來,雙手和雙都有些止不住地抖,目從城頭上的死和倖存者們上一一掃過,每個人臉上的驚恐,喜悅和絕都是那麼清晰,那麼生!
這真只是一場夢?
就在這時,沈落目微閃,忽然發現自己忽視了什麼。
他之前心神全系在與狼羣廝殺上,竟未意識到,城頭上衆人上的服飾裝扮,似乎與平日所見的有些不太相同。
雖然大多數都還是圓領袍樣式,但前後襟明顯短了許多,也不知是爲了廝殺戰方便故意裁剪,還是本來就是如此。
“沈老弟,還好吧?”於蒙見沈落臉難看,走到跟前問道。
沈落此刻說話都覺得費力,只能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就好。”於蒙笑道。
“於大哥,你怎麼瞧著還開心的?”沈落是半點笑不出來。
“世道如此,能活下來已是幸事。況且咱們剛剛死裡逃生,難道還不值得高興嗎?”於蒙虎眉一挑,目幽然飄向遠方。
沈落只能回以一聲苦笑,但心裡還是有一疑不解。
他將那玉枕明明給送了回去,怎麼依舊會出現這樣的詭異夢境?
而且,這一次剛剛出現在城頭之時,他上的穿著,乃至傷勢,都和上一次夢境結束時完全一樣。
唯一的區別,是上一次與小孩聯手滅殺惡鬼後,當時自己已經疲力竭,這次夢剛醒來時,卻仍然生龍活虎,毫不影響。
這裡如此危險,自然還是要及早回到現實中爲妙。
只是如何甦醒,他卻一時也沒有什麼主意。
上次在鬼村裡,他也是死了好幾次,最終殺了那個鬼纔回去的。難不這次也得多死上幾次,或者將這些狼全部殺盡,才行?
一想到這些,沈落頭大如牛,各彷彿更加疼痛了。
就在這時,三名披甲青壯用一塊木板擡著一人,朝這邊走了過來。
等到走近一些,他就看到被擡著的那人,口被狼爪撕裂開來一個,四周全是凝結的污。
於蒙見此雙拳猛然攥,迎了上去。
沈落認出那三人,正是於蒙的扈從,而已經死去的那個,正是之前他們二人被狼羣圍困時,衝殺在最前面試圖營救的那人。
於蒙的手有些微微抖,幫著那名扈從去臉上的跡,俯從旁邊拾起一面染的旗子,緩緩蓋在了他的上。
“這是我兄弟,田衝……”他回過頭說話時,雙眼便已經微紅了。
沈落神肅然,強撐著站起,朝著其他幾人重重一抱拳。
其他三人神凝重地衝他點了點頭。
這時,城頭另一邊,那些追趕著狼出城百十里的仙師們,在確認那些畜牲是真的退走了之後,已經重新飛了回來,降落回了城頭。
其中,富家翁模樣的老者,帶著幾人在城頭來回巡視著,而兩個僧道模樣的仙師,則各自分散開來,在城頭各查看存活下來之人的傷勢。
有那傷勢極重的,尋常金創藥或許無法救治,他們分發出的散劑和丹丸,卻能活命。
只是這些丹藥顯然很有限,也很珍貴,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。
大多數得到救治的,都是健壯的青年人,而年紀稍長一些,或是已經斷了手腳的傷患,便只能仰仗普通藥石了。
凡人生死,此刻真的只能看天由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