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太年輕太惹眼,項目就這樣白白黃掉了,宋清漪不甘心,委屈得眼眶都紅了。
周院長語重心長安道:“主撤回總比公布之后被人扯下來要好,視頻既然能傳到我這里,自然也能傳到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。我這麼做,是在保護你。”
宋清漪聽懂了周院長的弦外之音,頓時震驚。
人心……怎麼可能這樣可怕?
“以后行事多思量,多考慮考慮后果吧。為人師表,你任何一個有爭議的個人行為都有可能在風口浪尖被人利用,被有心人放大社會行為,繼而釀軒然大波,給你自己、給學校帶來不良后果。”
周院長以過來人的份勸道:“兩害相權取其輕,明年再申請吧。”
宋清漪還能說什麼?還有別的選擇嗎?
宋清漪心復雜地回到辦公室,辦公室里空的,失魂落魄地坐了好一會兒,才猛地想起來——
劉奕呢?
手機習慣靜音,宋清漪拿出來一看,劉奕給留了條短信——宋教授,朱副院長我去趟校長辦公室,我先離開一下,回來后再過來找您。
宋清漪冷笑了一聲。
就是再傻再天真,事發展到這一步,也該想明白怎麼回事了。
視頻是誰拍的?是誰發給周院長的?的項目黃掉了,直接益人是誰?
宋清漪順手打開網,果然在重點項目那一欄里找到了朱宏展朱副院長的名字。
朱宏展本來做的是水污染治理,今年換了研究方向,也轉到了環境與流行疾病關聯這塊兒。這樣一來,同一個學院同一個方向的項目申報上,朱宏展自然就和宋清漪了競爭關系。
但是宋清漪從在國外就在做這個研究,相關論文都發好幾篇了,各方面條件肯定比朱宏展要強得多。
結果現在宋清漪的項目主撤回……
宋清漪氣得頭疼,趴在桌子上半天緩不過來。
辦公室門被敲了幾下,宋清漪有氣無力了聲“進。”
是董永。
董永來道歉的,他已經看到網上的公布了。他是有點傻,但還沒到白癡的地步,看到朱宏展的名字就什麼都明白了過來。
宋清漪暫時不想理他。
董永想了想,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,才開口向宋清漪坦白了一件事。
劉奕去年借以保研的SCI論文其實是董永寫的。
宋清漪聽完毫無波瀾。
這種事,真的不是第一次見了。
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這些見不得的事扯上關系,沒想到這一扯竟然還深,直接拖下了整個科研項目。
“如果需要,我愿意替老師作證。”董永定定道。
宋清漪蔫兒靠在椅子里,揮了揮手:“該干嘛干嘛去吧。”
需要?
需要什麼?
安安靜靜做科研,沒有撕的需要!
董永剛走,桌上的手機屏幕就無聲亮了起來,是周院長來電。
宋清漪心如死灰地接起來。
——“宋清漪,立刻來校長辦公室!”
周院長在那邊十萬火急地說。
這讓宋清漪一度以為校長辦公室著火了,直到趕去見到周院長,才知道,不是著火,是有人送錢——
知名校友回校捐贈。
宋清漪表示不解:“回校捐贈關我什麼事?”
我認識他嗎?
周院長拉著宋清漪在走廊盡頭低聲解釋一番,宋清漪萬念俱灰的眼睛終于一點點亮了起來,及至最后,閃閃發。
原來知名校友心系地球,兼濟蒼生,愿以一己之力支持我院科研事業。
——這對剛剛黃了項目的宋清漪而言無異于柳暗花明!
宋清漪兩眼放地著周院長:“老師,幫我在知名校友面前言幾句叭!”
周院長被這諂樣子氣得笑出來:“不然你以為我你過來做什麼?”
“在這里等著,我進去看看。”周院長說完進了校長辦公室。
周院長剛進去,宋清漪聽見后電梯“叮——”的一聲,下意識轉頭一看,霎時,角忍不住譏誚一彎。
從電梯里出來的是劉奕,顯然過來之前還特地回宿舍換了服化了妝。
早晨見宋清漪時還是樸素的學生模樣,素著的臉上有些小雀斑。此時已經換上了一條綠的子,頭發放下來隨意披散,底厚重。因為劉奕的偏黃,此時是連著脖子一起涂了象牙白,再配上斬男的口紅,遠遠看著倒是朝氣蓬一臉青春。
只是走近見到宋清漪,僵的臉上頓時有點卡。
宋清漪雖然不會撕,但心里有問還是要弄個明白。
轉頭看了眼閉的校長辦公室門,輕聲對劉奕說:“跟我來一下。”
兩人到了樓梯間,宋清漪直接問了劉奕。
劉奕自然矢口否認,一臉惶恐地著:“老師,是不是董永和您挑撥了什麼?”
劉奕臉上出委屈的緒:“我和董永已經分手了,他不愿意接,到抹黑我,其實都是人之常。”
“人之常?”宋清漪奇道,“抹黑別人怎麼可能會是人之常?你邊到底都是些什麼人?”
劉奕霎時尷尬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只是我和他從前是男朋友,我總是習慣護著他的……”
劉奕苦笑:“而他不但不領,還到和人說我的sci論文是他寫的。”
宋清漪低頭一笑,反問:“是嗎?”
劉奕神一凜,斷然否定:“當然不是!他只是幫我查了下資料,之間常常都互相幫助,我也是沒想到,分手后他竟然會這樣卑鄙,造謠說那篇論文是他寫的。”
宋清漪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。
所以一開始提都懶得提論文這事。
不想劉奕不僅主提了,竟然還扯上:“宋老師,您這麼年輕漂亮,應該懂我的吧。”
等等——
懂什麼?
關什麼事?!
宋清漪認真看著劉奕:“不好意思,我不懂,我沒有過男朋友,也沒人替我查過資料,我行得端坐得直,誰造謠也造謠不到我上來。”
劉奕的皮底子不好,此時為了求白,過于厚重,這麼近距離看著就格外顯老。本只比宋清漪大一歲,此刻看來卻像是比宋清漪大了整整十歲。
大了十歲的劉奕別有深意地看著宋清漪笑了:“好風憑借力,送我上青云。宋教授這麼年輕漂亮就有今時今日的就,敢說從不曾借過風?
對人惡意最大的多半也是人。
這話說得還真是沒錯。
年輕貌,環加,一路走來后的質疑聲多多難免,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毫不避諱地當面質問。
好風憑借力,送我上青云?
去你的好風憑借力!
曹先生如果知道他的詩竟然被你這樣涵,棺材板都不住了吧!
宋清漪微微一笑:“不好意思,我重96斤,你覺得什麼樣的風能吹得我?”
劉奕沒料到宋清漪會這麼一語雙關回,臉上頓時有點繃不住。
宋清漪目掠過:“你應該比我重吧,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飛起來的,但重力擺在這兒呢,你肯定飛不高就是了,還是小心跌重吧。”
“其實跌重也沒什麼,就怕你自以為上了青云,其實是被絞了烏云,到時風雨雷電加,那才慘。”
劉奕抿著。
宋清漪看了一眼,淡道:“尊重地球引力,沒事兒想著飛。你實在要飛就自己飛,別帶我,我恐飛。”
宋清漪說完,轉推開虛掩的樓道門——
就這樣,猝不及防和門外的人來了個四目相對。
門外的人,頎長拔,黑黑,清雋冷冽。
紀隨。
宋清漪滿臉震驚。
只見他一手在子口袋里,一手握著手機在耳邊,屏幕正亮著,似乎本來打算來這里接電話。
只是此刻,他的手機離他的耳朵實在有點遠。
所以剛剛的話,他都聽到了?
紀隨見到,沉黑的眸中也掠過剎那的震驚。
轉瞬,他泰然而坦地道了一聲:“抱歉。”
說著,順手掐斷了電話將手機放進口袋里,自覺轉離開。
宋清漪:“……”
宋清漪肯定不能這麼就讓他走了,連忙兩步追上:“等等,請問您是什麼時候出現的?”
剛剛的話……聽見了多?
紀隨停下腳步,轉頭看向宋清漪。
行政樓原本寬敞明亮的走廊因為他的存在,忽然顯得仄起來。他高大的影微微擋了頭頂的白熾燈燈,下一片影完完全全包裹住了宋清漪。
這樣的覺有點奇怪,宋清漪下意識地后退了一些。
紀隨低頭看著:“你沒過男朋友。”
宋清漪:“……”
紀隨:“從你說沒過男朋友起,我就出現了。”
宋清漪:“……”
應該怪他太誠實,還是怪他出現得太不是時候?
宋清漪無意識地咬了下,低低道:“剛剛的事,還請你不要說出去。”
紀隨意味不明笑了一聲:“怕傳出去的人應該是你嗎?”
不是。
只是哪個圈里沒有些見不得人的事?
圈丑就不要外揚了吧,說出去容易被人以偏概全,連累更多的堂堂正正腳踏實地的人。
紀隨是娛樂圈的人,應該更明白這點才對。
宋清漪迎視著紀隨幽黑深邃的眼瞳,就這麼電火石之間,心中忽然間就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篤定——
他不會說出去。
宋清漪頓覺自己小人之心,忍不住就笑了。
眉眼一彎:“不是,只是我其實只有92斤,剛剛故意說的96斤。事關四斤,如果傳出去,那多不好……”
作者有話要說: 小劇場來一發求評論求收藏鴨!(與劇無關~)——
紀隨:你確定是92斤不是96斤?
宋清漪滿臉真誠,用力點頭。
紀隨:那證明一下吧。
事關尊嚴,宋清漪轉就要跑去拿秤,剛跑了一步就被人不容抗拒地拉進了懷里,直接攔腰抱起來……
某人一本正經:比起你的秤,我更相信自己的手。
宋清漪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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