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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似你多嬌》第5章

當天一直留到晚飯后,兩對小夫妻才準備告辭,各回各家。

臨走前。

顧秋容把婿和外甥婿喊到臺,非要讓他們一家各拿箱櫻桃錦詞橙子回去,陳青安和王景推不過,只好領命往門口搬。

鐘盈和姜琬還在聊著。

們姐妹向來好。鐘盈從包里翻出支口紅補完,把膏旋進去了點,遞給姜琬,“姐姐,這就是那天那支。”

之前姜琬對這號有所心,也是因為鐘盈在微博發的一組妝面搭配。

姜琬托著腮端詳了會兒妹妹,笑笑把口紅還給:“不行不行,這還是你來吧,我就不嘗試了。”

但是吧,這種清純凈,又自帶一仙氣的冷調

涂出來不僅挑人,更挑氣質挑服,太難了。

“——什麼不行了?”

鐘軾被顧秋容差遣去幫忙,間隙聽見姜琬說,走過來問了句。

“這是人之間的事,姨父你不懂的啦。”

“什麼人,”鐘軾停步,皺著眉笑:“就兩個小姑娘。”

實際上,能生出大兒的鐘軾,自己就是俊眉修目,老帥哥一枚。

大抵是學識閱歷之故,笑起來時眼角些微的紋路,都顯出儒雅冷靜。

姜琬一向覺得,帥哥就是老了也比年輕路人養眼很多,姨父就是個很好的例證。

可他過來,真不只是為了打趣兩個小姑娘。

“盈盈,”鐘軾默了默,嘆似的:“上次我跟你說的話,你再好好考慮下。”

鐘盈輕嗯了聲,脊背的直了些。

又聽見他說:“不是我……唉,不是我不想你好好過。總之你仔細想想,爸爸等你答案。”

話音落下,見婿在玄關安靜等著兒,催也不敢催,鐘軾抬抬手:“去吧,晚上開車注意安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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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

他的兒也沒任何流連,含笑站起:“爸媽那我們走了,你們早點休息。”

電梯下到停車場。

一箱櫻桃和橙子分量不輕,等車后備箱緩緩升起,陳青安把它們丟進去時,就聽見鐘盈在旁說:“我們兩個人哪能吃完這麼多,你和姐夫真應該拒絕到底的。”

“我也說了,但岳母執意要給,我還能反駁麼。發什麼呆,上車。”

陳青安坐進主駕,發車掛擋起步一氣呵角帶笑慢悠悠說:“做丈夫就是這樣,要溫順,賢惠,大度。妻子說話時安靜的聽,岳父岳母說話時不要回,要盡孝道。”

“停停。”

鐘盈被他說的眼彎如月,嗔道:“陳青安,你背著我去參加男德班了?”

陳青安聳了聳肩。

就是故意哄開心的。

可兩個人在一塊,最怕的就是短暫開懷過后突然沒話說的沉默。

讓人尷尬到蜷起指尖,恨不得就地消失。

車出了小區,駛明城夜晚如織的車流中。

燈火輝煌,霓虹閃爍,多熱鬧。

“鐘盈。”

許久,在一個紅燈前陳青安停下,問:“……你心里怨麼?”

在岳父家時,他實在忍不住要去抱一抱,真不是就急.到那個程度了——他也將近而立之年的人,用秀恩證明存在這種事,沒必要。

只是那一瞬,眼中孤獨時的落寞,如一細小的刺又狠又準,扎進他心里。

“憑良心說,誰也沒有虧欠過我。”

鐘盈搖搖頭,垂墜的長發也跟著在肩上款擺,安靜又纖弱。

“你也知道倫敦的生活費多高,留學的時候我一直住在一區,是真寸土寸金銷金窟的地方。至于零花錢,他們從來沒問過我怎麼花的,買包買化妝品去旅游怎麼樣都可以,這還不夠好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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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速比往常快了許多,仿佛想以此證明自己所言非虛。

“好就好。”

陳青安搭在方向盤上的指節屈起又舒展,好幾回,然后依稀笑了聲:“別急。你覺得好,我當然開心。”

不愿說便不說吧。

紅綠燈倒計時的數字鮮明躍

3,2,1,車流重新涌起來。

陳青安以為鐘盈準備就此安靜下去,沒想到,忽然很緩地出聲了。

“其實我小時候有兩個愿。可惜都大逆不道的。”

“第一個,我總在想要是大姨是我媽媽,姨父是我爸爸就好了,這樣我就不是沒人要的小朋友了。”

“第二個,”噗的一聲笑:“第二個我說出來,怕你會懷疑自己到底娶了個什麼樣的人。”

鐘盈說這話時,街邊的流燈映在側臉。

那種溫又厭世的璀璨,到讓人想把從天上拖下來。

“這真的是個很暗的想法,真的,”鐘盈再三強調:“有時候我就在想,哪怕他們是被外面.勾的不歸家,或者是在外面沒干好事兒游的那種人也好啊。”

“至我可以明正大地討厭他們,可惜你看。”

不行誒。

真不是鐘盈自苦。

只是有多崇仰他們的人品學識,崇仰他們健康所系命相托的堅守,心里就有多矛盾。

這通說完,鐘盈心里倒一松。有種把垃圾全倒出去,換了新鮮空氣的舒服。

可陳青安,誒,是不明白陳青安這表怎麼比還落魄。

“行啦。”

鐘盈沒心沒肺笑起來,有點自嘲的意味:“說說而已的,我這個明城失業人口,現在哪有空傷春悲秋?”

陳青安低低嗯了聲,可靠又沉靜,繼續把車往家開。

多的一句話都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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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鐘盈很想調侃他,青安你是心疼了麼。

可又沒敢問出口。

##

回家后。

鐘盈洗漱完,穿著睡散著微的頭發,坐回書房燈下。

關于失業和再就業的問題,真不是說說而已的。

從金融行業辭出來以后,擺在面前靠譜的有兩條路。

其一,就是方才鐘軾讓考慮的,回英國繼續深造讀博。

雖然心里和父親有隔閡,可鐘盈到底不是小朋友了,也愿意承認父親給提的意見,很多時候是有遠見的。

實際上,當年鐘軾就一心想讓兒念完博士再回國,是鐘盈不肯。

原因也很簡單,數學這門學科是聰明人的游戲。

怕自己撐不住。

高中時候,鐘盈是A level考試誤打誤撞發揮超常,才拿到了LSE數學與統計專業的offer。那會兒邊所有人都說,LSE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夢中校啊,不去才傻。

自己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專業,就錄了。

可是念了之后呢,鐘盈發現自己原先的那點小聰明完全不夠用。

數學系的華人同胞大神,簡直逆天到讓懷疑自己的種族天賦。認真拼命學了四年,拿了個不難看的honor degree之后,鐘盈只有一個想法——

誰誰,這書反正是念夠了。

掐著時間給鐘軾打電話,說不想讀博,想工作了。

甚至還搬出陳青安,說自己不想異國之類的話了。

兒,”鐘軾只是嘆氣,耐心做了好久工作:“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,你是覺得爸爸在三甲醫院這種人均博士的地方,自然唯學歷論。可你沒工作過,沒參加過招聘,你不知道一個海歸名校博士有多含金量,完全和碩士是一個天一個地。”

不是沒聽進去,而是太知道這份含金量的背后,要用多個不眠不休、不斷自我否定到崩潰的夜晚來換。

“爸,”鐘盈心里酸酸的,在電話里很沒底氣地聲音漸悄:“可我……我真不是做科研的那塊材料。”

鐘軾聽見,劈頭蓋臉便反駁:“你怎麼可能不是呢?!我和你媽媽——”

說到這,鐘軾大概也意識到不妥,停下了。

電話里空的,只余電流清晰的回響。

那一瞬,鐘盈臉燥的通紅。

應該是那點淺的自尊心,被一把燒了的火吧。

可現在回過頭看,尤其是經歷過工作的摔打磋磨后回頭看,念書時候的愁都是閑愁。

說不定可以撐住的。

何況這個博士也真的很值錢。

說鐘盈此時沒有一點心是假。

還沒等細想Plan B第二種可能,陳青安就過來了。

和陳青安的工作質決定,即使是回到家,也免不了要繼續學習查資料寫論文。

還好,這間敞開式的書房格外大,布置的時候,陳青安還買了個很寬闊舒適的沙發椅,足夠并肩坐兩個人,各自伏案工作。

可以說這是除了……床.上,鐘盈認為和陳青安流最多、氣氛最溫馨的地方。

“想什麼呢?”

陳青安把新洗的櫻桃推過來,溫和關切道:“臉都紅了。”

“啊。”

因為的確想了什麼,鐘盈想都沒想,就用手背去臉頰的溫度,結果發現陳青安笑意漸深:“盈盈,你到底想什麼了。”

想不通,這人怎麼洗了個澡,就又從沉默變妖孽了。

鐘盈隨口道:“我在想,你怎麼洗個澡快比我時間還長了。”

“怎麼,”陳青安慢了慢看著,嗓音慵懶拖著調,笑容也玩味:“你連我的車也要開了?”

你連我的車也要開了?

不就洗個澡……開什麼車了……

鐘盈先是懵懂,想通的那一瞬,白的面唰的飛紅:“陳青安你混蛋!”

“話是你自己說的,我怎麼就又混蛋了。”

陳青安說:“既然罵都罵了,有的事我就干脆問清楚了啊。”

“你好歹也是個百萬的KOL,我翻了好久,你怎麼連個電牙刷廣告都沒接到?你說說,你對得起你老公我麼。”

鐘盈不僅是個妝KOL,還屬于遠古神級那批,早就飛升了,不用刻意做數據轉贊評,高枕無憂的那種。

之所以敢.辭,絕不是因為老爸或者老公。

是因為雖然全靠做KOL不是長久之計,但就這段空窗期而言,完全可以滿足的生活,作為避險手段就夠了。

陳青安說的也沒錯。

在電牙刷推廣基本已經遍布各領域的況下,鐘盈一點邊不沾,是神奇的。

鐘盈細細擰起眉:“我一直很惜羽的好不好。”

“還有,你這個人真是邏輯怪胎。明明就是因為我老公是牙醫,我才不想接,總覺得怪怪的……”

……什麼我老公。

給這廝套進去,忘換人稱了!

正恨恨,就見陳青安往后一靠,輕松道:“乖。想接就找個靠譜的,大膽的接。”

氏刷牙法每天自己作太麻煩,我不也用電的。”

鐘盈面無表:“噢。”

陳青安覺得好笑,忍不住按著肩一抱,讓躺在自己懷里,一起倒在沙發上。

深夜的家里。

領微敞,散漫又溫:“最別扭的就是你。一個電牙刷有什麼的,你又不是推廣了什麼奇奇怪怪的電小玩。”

鐘盈慢了一秒反應過來,不可置信:“!!陳青安!”

你你你也是個知識分子啊。

陳青安眼帶笑意辯解,抱著人在耳畔說,是人都有.這有什麼好丟人的之類的混賬話。

“嘶,你屬貓的麼怎麼又抓我。”

“你活該!”

然后四目相對,似是有火一閃般,溫至極的吻就落了下來。

今時不同往日。

昏昏沉沉中,鐘盈問自己。

去英國,兩地分居,你舍得麼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這個人寫校園文很開黃.腔,但這種年夫妻怎麼不開(。

年人自己捂好眼睛喔

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:月亮彎彎之時 2瓶;琚年 1瓶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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