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跡慢慢地顯現,就好似有一支無形的筆,現場作畫。
整幅畫的廓就顯現出來了,這是一副“佛陀說法”圖。
“佛陀說法……”康治皇帝癡癡地看著,努力想參。
很快,更加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,黑白水墨圖上竟漸漸出現了其他。
康治皇帝見過彩斑斕、絕倫的的彩繪壁畫,卻從未見過在水墨畫的基礎上點綴以彩墨。
他很不可思議,衝到了畫作前,連連驚歎,“世間竟有這等畫法!不愧是公子秋,妙!妙啊!”
其他人也都被吸引了,縱使是見多識廣的穆無殤,也從未見過這種風格的畫。
秦晚煙則見怪不怪。
一來,這種近現代出現的彩墨畫,對於一個現代人而言,已司空見慣;二來,世上再也冇有人比更悉這幅《空》了。
道:“此乃彩墨畫,是公子秋獨創畫風,以水墨為基,以彩墨點綴,以墨顯,以助墨,相互彰顯,互補不足。”
康治皇帝很想說點什麼,卻找不到詞。
一聽秦晚煙這麼說,他彷彿遇了知己,大喜道:“正是如此,你評得極好!朕也是這麼想的!”
秦晚煙又道:“此法,既保留了水墨畫的意境,又不失明麗,豔而不俗。”
康治皇帝再次點頭,“正是如此!朕也是這麼想的!那後半句,緣起緣滅,萬法空,你怎麼看?”
秦晚煙道:“那就得先醒酒!”
“醒酒?”康治皇帝興致更高了,迫不及待問,“那如何醒酒?”
秦晚煙令人找來一個巨大的木桶,裝滿了清水後,將《空》平鋪放水中。
一濃鬱的酒味夾雜著墨香,立馬散發出來,氣味十分詭異。
眾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,然而,冇一會兒,神奇的一幕就發生了!
隻見整幅畫的彩墨竟同一時間離畫紙,慢慢從水底浮上水麵,在水麵上形了一副全新的彩畫作的,竟是蒼炎皇都繁華的街景圖,可謂人世百態,眾生萬相!
所有人都被驚喜到了,生怕錯過什麼,眼都不敢眨。
然而冇一會兒,漂浮在水麵上的彩墨畫突然全朝中心聚攏,最後聚了一大片斑斕的彩墨。
秦晚煙將彩墨撈出,過濾掉水,得到一撮漉漉的彩末。
康治皇帝都急了,“這,這怎麼……”
秦晚煙道:“醉時萬法空,醒時世萬相。畫中藏畫,曇花一現,始也空終也空。此畫,是為《空》也。”
康治皇帝這才明白過來,可看著空空畫紙,他還是忍不住心疼不捨。
穆無殤突然發問,“公子秋並不曾公佈過彩墨畫法,你如何知曉得這般清楚?”
秦晚煙鎮定自若,“民同公子秋乃鐵,自是知曉。”
“鐵?”穆無殤頭一次聽說這個詞。
秦晚煙解釋道:“這是坊間新流行的詞,意思是非常喜歡某個人。如果對其作品,為人都非常瞭解,喜歡到底,絕不移彆的話,便可稱為鐵。”
康治皇帝樂了,“竟有這種新鮮詞!好!好,這麼看來,朕也是公子秋的鐵!小丫頭,咱們是誌同道合啊,怪不得朕會對你一見如故!”
誌同道合?
一見如故??
他怕是忘了剛剛還想殺人了吧?
蘇皇後都已經很絕了,聽了這個詞更是絕得站不穩,一屁跌坐在椅子上。
穆無殤角輕扯,即便眼前是自家父皇,他也十分鄙夷。
秦晚煙則同康治皇帝一樣,臉不紅,心不跳,“民對皇上也一見如故。”
康治皇帝又高興又不捨,親自撈水中的畫紙,不讓任何人幫忙。
一室恢複寂靜。
穆無殤不聲移步到秦晚煙旁,低聲,“擅醫,懂畫,還有嗎?”
秦晚煙非但麵不改,還用他方纔的話回懟,“廢話冇用;求我,有用。保你大開眼界!”
穆無殤不屑,“記仇?”
秦晚煙輕蔑,“不,報仇。”
穆無殤特意偏頭朝秦晚煙看去,那雙漆黑如寒潭的眸子又深了好幾許。
秦晚煙眉頭輕挑,挑釁十足。
一旁的古雨見了,忍不住懷疑自己在做夢。九殿下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脾氣,被懟了居然不見生氣,竟似乎興致還不錯!
而這一幕,在蘇皇後看來,就好似眉來眼去分勝利的喜悅。
想想方纔被冷落,又看看眼前被哄得如癡如醉的康治皇帝,蘇皇後越想越憋屈,越想越不甘心!
“皇上,臣妾鬥膽在歸雲閣設宴,就是想著給您驚喜。”
起,走到康治皇帝旁,一副概萬千的模樣,“隻是,臣妾真真冇想到秦大小姐藏得這麼深!竟是公子秋的好友!今日幸好有驚無險,否則,臣妾縱使無心,也罪不可赦呀!”
康治皇帝看著被晾起來的《空》,冇做聲。
蘇皇後撲通跪了下去,“皇上,也許臣妾今日不宴請秦大小姐,就不會如此驚險,讓您罪了!”
“罪?”
康治皇帝突然笑起來,轉親自將皇後攙起,“值得!值得!嗬嗬,若非皇後這無心之過,朕怕是永遠都參不這畫的奧義了!朕不怪你,也不罰你!至於秦家這丫頭,嗬嗬,朕要重賞!”
蘇皇後就等這句話了!
連忙道:“九哥兒莫不是慧眼識人,金屋藏已久?早知如此臣妾就不瞎心為他指婚了!”
這番話,搶功就算了,還順帶踩了和穆無殤一腳。表麵上誇,實際上是質疑他們早知《空》的奧義,故意瞞。
康治皇帝疑,一下子聽出了端倪。
他假意玩笑:“九哥兒,這麼有趣的丫頭,你藏著掖著,就不怕委屈了?”
穆無殤正要開口,秦晚煙卻搶了先,“皇上多慮了,民和九殿下先前並不相識。”
秦晚煙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。蘇皇後若覺得的反擊到此為止了,那就太天真了!
秦晚煙繼續道,“公子秋這畫,民尚且有猜測。
康治皇帝十分驚喜,“這都空了,還有什麼?”
蘇皇後心下不屑,心想秦晚煙說來說去都繞不開這幅畫的奧義,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。
今日秦晚煙是贏了,但是也不算輸。
笑了起來:“既還有,就趕說說,彆再私藏了!”
秦晚煙道,“此畫另一番奧義,怕是關乎皇上龍安康,民不知當說不當說?”
這下,眾人又都意外了。
這畫,怎麼可能跟皇上的龍安康扯上關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