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解地問三叔:「這又是做什麼?」
三叔沒說話,沉著臉,悶聲劃了兩火柴,把兩隻供香給點著了。
看著那供香燃起,他便遞給我一,說道:「進去之後,我們不能用手電筒了,也不要說話了,而且這供香不能離手,我們直接去二樓,把那銅碗和墨陀羅都拿出來,在院子裡理掉。」
「捧著供香,和穿壽都是為了遮擋氣吧?不說話也是怕氣泄我也能理解,可是有個問題,進去萬一到什麼意外,我們怎麼流?」我問道。
三叔道:「看我眼和手勢,能不能理解就看你領悟能力了。」
「好……」我應了一聲,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,忙道:「不對啊,三叔你逗我呢?進去不開手電筒,黑漆漆的,你讓我怎麼看你眼和手勢?」
三叔鄙夷地斜了我一眼,有點恨鐵不鋼地搖了搖頭,從兜裡出兩蠟燭來,在我眼前晃了晃,輕嘆了一聲就準備去開門。
我撇撇,話不說明白我還不能多問一句?
三叔走到門口,再次回頭說道:「我們手裡這香,的確是為了遮擋氣。同時也是用來計算時間的,也就是說我們隻有這一炷香的時間。即便是燒完,也沒有機會換香了。」
我看了一眼手裡的香,眼瞅著這香都燒掉快四分之一了,忙說道:「三叔,這香都燒了這麼多了,咱們在這先換個完整的香,萬一裡麵有點變故,也能多爭取點時間。」
「不行,香點了就不能換了,不然不吉利。所以進去之後,作要迅速,麻利,不能拖拉……」
我一聽更氣了,既然這樣你點那麼早的香乾?而且還在這羅裡羅嗦個沒完。
我擺擺手,指了指大門,三叔才停住,點點頭掏出鑰匙把那大門又給開啟了。
時隔一天,我們再次來到這兇宅。比起上次,我這顆心跳的頻率不知道要快了多倍。上次雖然也害怕,但是無知者無畏,著頭皮進去也沒想太多。但是這次不同,明知道裡麵有幾個鬼,還要一個特厲害專門願意找上我的鬼嬰在,卻還要送上門來,這種覺簡直不能再糟了。
我心裡不住地祈禱,希這個不靠譜的三叔的辦法這次能靠譜一點。
三叔那邊已經推開了房門,我站在三叔的後快速往裡麵瞥了一眼,還好沒看見那天門口的鬼影。
我們一前一後邁步走了進去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我覺今天屋裡的溫度比那天還要低很多。覺不到有風,卻能覺到被冷給裹住了,而且手腳也有點麻的。
三叔轉過來,借著門口的月,我看到了三叔的臉,差點沒驚出聲。
三叔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慘白,沒有一點,加上穿著的一壽,就跟躺在棺材裡的死人差不多。
所不同的是,死人是躺著,他是站著,死人閉著眼,他睜著眼。
不過我瞬間就明白了,我現在的尊容,估計也是這個德行。
三叔沖我眨了眨眼,一吸鼻子,把手裡供香散發出來的煙氣給吸了進去。隨後一臉的滿足狀。
我不明所以,也學著他的樣子吸了一口供香。一暖流,從鼻腔進了,讓上的那冷迅速緩解了許多。
三叔滿意地點點頭,遞給我一蠟燭點燃起來,並指了指地麵。
這蠟燭是一白蠟,比我們日常用的要很多,蠟的表麵也得多,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。我按照三叔的指示,把那點燃的白蠟放到地上。白蠟的部很,立在地麵也很穩當。
就這樣,每走三步,三叔就跟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白蠟遞給我,我點燃之後放到地上。
這蠟一直延到樓梯的位置。
我跟在後麵正準備上樓,突然腳下一,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,乎乎的。
我低頭一看,地上正是那天我扔出去的人偶。
那人偶是三叔給我讓我關鍵時候保命的,他也給我說起過這人偶,肚子裡的是金木水火土五個嬰兒的胎,用來冒充小孩來矇騙那個月子鬼的。
但是現在出現在腳下的這個人偶,實在是太恐怖了。
人偶的頭被生生地拗斷了,而且肚皮也被什麼東西給豁開了,裡麵的胎有一半在外麵,乎乎的。
我嚇了一激靈,這房子裡早就沒人住了,我扔出去的時候,人偶還是完好的,是誰把這個人偶給破壞這個樣子?如果是白天進來了人,他顯然不會對這個人偶如此興趣的。
更恐怖的是,我們一路走過來,地麵上似乎沒有什麼東西,這人偶是怎麼出現在我的腳下的?
如果是月子鬼弄的,那我們穿著壽,著供香,想藏住上氣的這個伎倆,是不是被識破了?
我越想頭越大,越想越覺得恐怖,站在原地不敢了,不住地打冷戰。
這絕對不是我膽小,進來之前我也自己做了好幾種假設,但是進來之後,這種看不見不著的恐懼會讓人的心理極度崩潰。這種心理崩潰的覺,在我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,時不時地就會出現。
我也突然想起來,有很多所謂的學者論證過,所謂的鬼屋兇宅,人進去之後,並不是被鬼殺死的,而是自己把自己嚇死的。
我停下之後,三叔發現了異常,回看了我一眼。
我急忙指了指地下的人偶,三叔看到之後也是一怔。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,沖我搖了搖頭,指了指樓梯。
他是讓我不要管,繼續往樓上走。
我又吸了一口手裡的供香,我們打扮這樣,吸一口香氣,的確能讓心神安定一些。
三叔帶著我走上樓梯,我們在樓梯上也留了兩白蠟,很順利地上了二樓。
在此期間,除了腳下出現的那個詭異的人偶,其他的意外還真的沒有發生,看來三叔的辦法有了效果。
我們上了二樓之後,三叔沒有毫的遲疑,徑直朝放著墨陀羅花苗的房間走去。
我看了一眼手裡的供香,已經燒到一半了。
三叔讓我在門口也放了一白蠟,他深吸了一口香氣,輕輕推開門走進了那個房間。
借著蠟燭的燭火,我看到三叔的影在房間裡晃了晃。大約一分多鐘,就抱著一盆花從裡麵走了出來。
我鬆了一口氣,看來一切進行的比我想象的順利。
可是我高興的還是太早了,就在三叔抱著花盆剛剛邁步走出房間的時候,突然在他後出現了兩道點。
由於三叔的擋住了大部分的蠟燭,我看不清他後的點是什麼發出來的。
隻能看到那點發出幽綠的,一閃一閃格外瘮人。那點的高度不是很高,在地上不到一尺的距離。
我的腦袋嗡嗡作響,那點更像是什麼東西的眼睛發出來的,按照這種高度,難道是那個鬼嬰?
我剛想提示三叔一下,就聽到從那屋子裡傳出一聲怪,有點像我們平時撕紙的聲音,但是比那聲音要大的多,也更突然。
毫無徵兆之下發出的這聲怪,讓我原本就已經繃的神經再也綳不住了。
我張想喊,卻被三叔及時出的手把我給捂住了。
三叔的僵著站在門口,沖我微微搖了搖頭。
我點點頭,不住地提醒自己,給自己打氣,纔算穩住了自己。
可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不往那屋子裡看,我就看到那兩道亮一閃,唰地離開了地麵,隨後一團黑影出現在三叔的肩膀上。
這下我終於看清了,那團黑影竟然是一隻通墨黑的黑貓。
兩點幽綠的,自然就是它的眼睛。
這房間裡竟然還有一隻黑貓?我的神經鬆弛下來,一隻黑貓自然沒有鬼那般可怕。
況瞬息萬變,我的神經剛鬆弛了一會,馬上就又張起來,因為我看到三叔的臉更難看了。
他站在那裡,把那花盆向前捧著,看樣子是想把花盆給我。隻是他的一不,正在沖我眉弄眼,同時一張一合的。
我辨認了一下,從他的口型判斷出,他正在跟我說一個字。
那個字是,跑!
又讓我跑?我的腦袋嗡地一下,顯然我們遇到的麻煩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。
此時,我在心裡對三叔的印象改觀了許多。關鍵時候,他還是最惦記我的安全,能夠獨自留下來應付危險,從而讓我全而退。
還好我當時腦子還算清醒,算是臨危不。在跑之前沒忘了輕輕接過三叔手裡的花盆和花苗。
我接過花盆,沖著三叔也擺了個口型,保重。
說完,我抱著花盆,轉就往樓下走。
誰知道我剛走了兩步,就聽到後再次傳出那聲怪。
一團黑影忽地竄了過來,我覺到肩膀一沉,那黑貓竟然竄到了我的肩膀上。
我嚇得一激靈,馬上看到三叔舉著香火從我的邊過去,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跑去。
「臥槽。」
我忍不住在心裡把三叔罵了個狗噴頭,還虧得我剛剛還誇你來著。就這麼一會功夫就把我給賣了,我說他怎麼會把花盆讓我拿,趕這黑貓就追著花盆跑。我把花盆拿過來了,自然就把黑貓給引過來了。
我毫無意外地又被三叔給坑了,人都是坑爹,他這是坑侄子啊。
我想追過去,就聽到肩膀上的黑貓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。
我也第一次領略了,原來這貓發出的吼聲,也能讓人的心裡如此恐懼。
我甚至能聞到從黑貓的裡發出來的一腐臭的氣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