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!」林溪的臉上出了笑容。
屬於文元祥的那張老臉,此刻皺了一朵老花。
「還請祭首贈予信,定為盟約,待我求來天子詔令,便來回復。」林溪開口說道。
山寶轉述了林溪的話。
那蠻人首領,便取了一片晶瑩的石符給林溪。
當天林溪三人到了款待。
雖然有些蠻人,看向他們的眼神,讓林溪覺得悉,依稀像是他看向別人的眼神。
但是整而言,氣氛還是歡快的。
大多數蠻人的腦子都很簡單。
如果不是他們天生的強力壯,並且有苦寒蠻荒的百萬蠻山作為掩護,隻怕早就被山外的那些人,吃的骨頭都不剩。
返回的路上,山寶終於忍不住對林溪問道:「您···真的有辦法,獲得皇帝的支援嗎?」
山寶沒有太多見識,但是畢竟還是和山裡的蠻人不同。
他知道林溪的份不簡單,但是···尋來皇帝作保,與蠻人經商,這怎麼想都不靠譜。
「如果是經商的話···我當然做不到。」林溪沒有瞞山寶。
接下來要理的不事,都需要邊城的人手幫忙,單憑林溪一人,不足以事。
所以坦然告知一些『真相』,其實也是必要的。
其中山寶負責與蠻人通,他的價值現在是暫時無法代替的。
所以,更要先知會他一些。
「你做不到?」山寶表崩塌的看著林溪,層層惡意朝著林溪湧去。
「我會上報朝廷,說有一支蠻人部落,願意歸化大祟,不僅獻上了部落的至寶作為誠意,並且願意拿出百萬蠻山中收集到的大量寶,敬獻給天子。」林溪悠哉的說道。
「你在說謊?你在欺騙我?欺騙天炎雀部?」山寶憤怒的看著林溪,又開始膨脹。
「欺騙?不!這隻是說話的技巧而已。以大祟的國之禮儀,若有化外之國歸化臣服,進貢禮品。天子都當賞賜,以進貢之總價三倍返還。」
「三倍之禮,換做布匹、油鹽以及各種蠻人所需品,足夠滿足天炎雀部且綽綽有餘。此法不是經商,卻勝過經商。」林溪說道。
林溪的法子,說穿了就是兩頭矇騙。
告訴蠻人們隻是經商,用山外的東西,換取山的東西。
而對朝廷說的,卻是蠻人部落的歸化,願意接朝廷的節製,等同於不耗費一兵一卒,便為大祟開疆拓土。
而作為中間的『魔師』。
林溪不僅會重新獲得重新登上大祟政治舞臺的機會,更能獲取大量的利益。
當然,這也不得不冒險。
即使林溪可以不斷的將蛋糕做大,將更多權勢之輩拉扯進來,利用利益讓許許多多的人,幫忙一起圓謊。
但是隻要其中出現了什麼差池,導致整個利益環節崩斷。
林溪就會萬劫不復。
不過···暫時,林溪是不會在意這個問題的。
他現在可用的籌碼不多。
不利用蠻人,再想其他的辦法,想要回到永安,完文元祥的願,那就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。
一封朝奏九重!
三日之後,天子特使騎鶴前來,詢問了細節,取走了信,返回永安回稟天子。
隨後在林溪的居中調節下,大量山中的寶被運送出山。
而來自天子的賞賜,也被悄悄兌換了布匹和糧食、油鹽,送了天炎雀部。
在大祟的版圖上,多出了一小塊。
那位於百萬蠻山之中,極難抵達。
天子難以安排員牧守,便唯有讓蠻人自治。
隻是下令,讓蠻人部落安排下一任的祭首永安為質。
這也並不難解決。
山寶幫助天炎雀部解決了大難題。
在祭首的首肯下,被重新允許回歸部落,並且親自以百人蠻為他洗,為他重鑄了蠻人之軀。
除了保留了一定的普通人族外貌特徵,山寶看起來和大部分的蠻人,已經沒有區別。
所以,山寶就被林溪當做天炎雀部的下一任祭首,送到往永安,為質子。
事實上,大祟的版圖上,多了一個百萬蠻山中的蠻人部落,對於大祟來講,沒有什麼實質的好。
但是一個的國家就是如此。
寸土必爭,也寸土不可失。
天子欣喜於開疆擴土。
臣子們覺得教化了蠻人。
權貴從中可以牟利,以林溪的這個法子作為基礎,不斷的擴充套件,各自歡喜,各有所得。
整件事雖然建立在一個謊言上,卻似乎並沒有讓誰真正吃虧。
而與此同時,文元祥的名字,也再度躍許多人的眼中,既令他們忐忑不安,卻又不能視而不見。
於國而言,文元祥開疆拓土有功。
不可不賞,否則國家賞罰不明,會使得百離心離德,將士們無心護國。
但是上到天子,下到群臣,卻又沒有幾個願意看到文元祥重歸朝堂,執掌權利。
故而等待多日,林溪終於獲得了一個安南伯的封賞。
賜爵位,而不予職,一派放養,繼續觀的姿態。
「果然,想要重新返回永安,絕不是這麼輕易的事。當然···我現在已經不是罪臣了,悄悄返回永安,自然不難。但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,更不是文元祥想要的。」
「所以,是時候進行下一步計劃了!」林溪著遠山,麵含微笑。
山寶走了,接替山寶作為蠻人與外界聯絡的,是天炎雀部的祭首之子。
他正在跟著學習外界的語言和文化,進步速度不算慢。
當然,林溪也在學習蠻人的語言。
蠻人的語言並不算難,他們的辭彙量不多,而且字母音節較,隻要充分的理解了,不同狀況下的語調和語氣,學習起來還是蠻快、蠻方便的。
已經獵殺了兩個蠻人,並且吞掉了他們的人魂,獲得大量蠻人記憶碎片的林溪如此覺得。
「山雀!」林溪對著祭首的兒子招了招手。
傻大個立刻丟掉了手裡的大骨頭棒子,朝著林溪邁開大腳丫子跑來。
遠遠的便喊道:「耶耶!」
山雀的口音很重,爺爺被喊了耶耶。
「山雀!你覺得,你們蠻人是更喜歡將蛟虎養在地裡,還是將巖羊養在地裡?」林溪用蠻人的語言,對山雀問道。
山雀想了想,回答道:「當然是蛟虎了!」
「知道為什麼嗎?」林溪又問。
山雀回答道:「因為蛟虎很危險,一百個蠻人勇士,也不一定殺的了一頭年兇猛的蛟虎。而巖羊很溫順,除了發q的時候,它們不會有任何的攻擊。」
林溪微笑。
看!就連蠻人傻大個都知道的簡單道理。
現在的林溪,頂著文元祥的份,為朝廷立了大功。
朝廷不願賞而賞,給了他一個空頭伯爵的份,便打發了他。
這完全是因為,林溪沒有威脅力。
就像巖羊一樣,隨時都可以被宰殺。
但是如果林溪變了蛟虎···那麼朝廷就不得不用一個大大的牢籠,將他給關起來,避免被他傷害。
而這泱泱大祟,哪裡還有比帝都永安,更適合做那牢籠?
「山雀!我上一次,對你阿爹提過的那個提議,他考慮的怎麼樣了?」林溪對山雀問道。
山雀抓了抓腦門,然後回答道:「阿爹說了,貨山,自然由部落的勇士護送。但是蠻人屬於百萬蠻山,不屬於外麵的世界,我們不下山。」
林溪以貨日漸增多,恐遭其它蠻人部落襲搶奪,以及妖襲擊為名,想要牽頭,組建一支下山的蠻人隊伍。
但是很顯然,山炎雀部的那位祭首拒絕了林溪的提議。
林溪沒有再說什麼。
人如果不覺得疼痛,就不會用手去捂住傷口。
再過些時候!
再過一個月,整個百萬蠻山,將會迎來最寒冷的時候。
山炎雀部因為有林溪的從中斡旋,獲得了可以足渡過寒的質。
但是更多的蠻人,還在與天爭命。
他們不是瞎子。
自然可以通過各種方式,知道山炎雀部與外界的聯絡。
那些朝廷部,權貴之中聞著腥味過來的鬣狗們,還沒有徹底到位。
他們還在尋找與其它蠻人部落合作的契機。
所以許多的蠻人,因為活不下去,都會將視線盯了送往山炎雀部的質。
「文老匹夫!」
「你且出來回話!」已經重新簡單修葺過的縣衙之外,傳來不遜的咆哮之聲。
兩匹了靈門檻的黑駿馬,揚著鐵蹄,將縣衙的大門踏破。
一架有機關控的怪異機關車,自發的駛對那機關車而言,顯得狹小的縣衙之。
機關車中,走出一個披黑錦袍,滿臉絡腮鬍,材魁梧,麵板黝黑的大漢。
「文老匹夫!本侯命你與那山中蠻人聯絡,從中拉扯關係。你為何敷衍本侯三日,卻還不回話?莫非真當自己,還是昔日的百之首,當朝宰相?」麵板黝黑,滿臉鬍子的大漢,是定驤侯田錚。
田家是開國勛貴。
同時也是修行世家。
走的是兵家的路子,修的是戰場上的兵戰殺伐之氣。
在林溪眼裡,這類修行者,其實距離魔道較為接近,對天魔而言···實為掌中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