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失態地從椅子上站起來,急切地問道:“沐哥兒怎麼了?”
四爺楚云沐是長房唯一的嫡子,更是沈氏的命子。
小丫鬟氣吁吁地說道:“四爺從假山上摔下來了!”
楚千塵的臉也變了,居然是今天!
上一世的這個時候,因為傷了臉,又被“原諒”了楚千菱,許是郁結于心,后來就暈厥了過去,高燒不止,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五天。
等醒來后,得知自己毀了容,便意志消沉,整日渾渾噩噩,對其他事不聞不問。
直到又過了七八天,神志稍微清明了一些,才得知四弟已經沒了。四弟才五歲,又是夭折,自然也不會大肆辦喪事。
曾試圖打聽過四弟的死因,可是那個時候,四弟的死在府里是一個忌,父親生怕刺激祖母與嫡母,在侯府下了口令。
直到此刻,才知道原來四弟竟然是在今天出的事!
“怎麼會?!”太夫人也站起來,臉煞白。
楚云沐是的嫡孫,也會是侯府未來的繼承人,當然也疼這個孫子。
小丫鬟渾直哆嗦,“四爺,他爬上假山去撿紙鳶,然后就……就……”
小丫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,咬了咬下,說不下去了。
回過神來的楚千塵敏銳地注意到小丫鬟的異狀,抿了櫻,眸底掠過一抹若有所思。
“快,快帶我去看沐哥兒!”沈氏失聲道。
王嬤嬤趕忙吩咐一個丫鬟道:“趕派人去請大夫!”
“外祖母,大舅母,我讓人去請個太醫過來吧。”顧南昭地建議道,太夫人和沈氏自然沒有拒絕他的好意。
榮福堂一下子就了一鍋粥。
有人連忙跑出去請大夫、請太醫,有人去給侯爺報訊,有人給太夫人、沈氏等人帶路,這個時候,再無人有心思理會劉氏與楚千菱了。
相比楚云沐的命,其它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一行人跟著來報訊的丫鬟離開了榮福堂,匆匆地往東而去,穿過一條條小徑,走過一個個亭臺樓閣……
楚千塵心急如焚,腦海中浮現一道矮小的影。
時隔多年,依然清晰地記得四弟的臉,才五歲的男長得十分漂亮,致的五就像是玉雕的娃娃似的。
在楚家的眾多兄弟姐妹中,四弟對而言是不同的。
去歲三月,得了風寒,纏綿病榻,姨娘讓自請去莊子上,說免得把病氣過給別人,這一住,就在莊子上住了八個多月。
后來,四弟隨夫人去上香,回京的路上,在莊子小住了兩日,四弟給了一顆糖,這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甜的糖,一直甜到了心底。
那一天,嫡母帶回了府,再后來,四弟就時常來找玩……
楚千塵眼眸幽深,腳下的步伐更快了。
不一會兒,就見前方的一個亭子旁圍著不驚慌失措的下人,一個悲泣惶恐的音隨風而來:“四爺,四爺,您醒醒啊!”
那些下人見太夫人與沈氏他們來了,自發地讓出了一條道。
五六丈外的假山旁,著青褙子的娘正跪在地上,子如篩糠般發著抖,旁躺著一個五六歲的男,一不,一灘殷紅的鮮染紅了地面,看著目驚心。
娘的右手不時去試男的鼻息……
沈氏的子瞬間石化了,腦海中一片空白,心如刀絞。
膝下子嗣單薄,只得一兒一,楚云沐是的獨子,才不過五歲,要是有個萬一……
太夫人連忙吩咐道:“快!還不把四爺趕抱起來……”
太夫人的聲音中難掩音。
跪在地上的娘一不,子僵住了。確定指下微弱的呼吸停止了。
四爺他沒氣了!
娘想說話,可是嚨仿佛被什麼掐住似的發不出聲音來。
王嬤嬤見娘嚇傻了,干脆親自過去抱楚云沐,卻聽一個清澈明快的音驟然響起:“別他!”
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循聲去。
楚千塵快步朝地上的楚云沐走了過去,當的目掃過王嬤嬤時,王嬤嬤只覺得似有利箭朝來,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勢,驚得打了個哆嗦,剛過去的手,下意識地停在了半空。
楚千塵在昏迷不醒的楚云沐邊蹲了下來,手指不可抑制地微微抖著。
沐哥兒……
時隔多年,再次看到楚云沐那張悉的面龐,楚千塵的眼眶不由一熱。
前世,四弟的生命就永遠地止于五歲。
不敢耽擱,仔細地查看著楚云沐,楚云沐額頭著地,額頭的傷口、口鼻和耳朵都有出,鮮汩汩流出……
楚千塵纖白的手指沾上楚云沐頭顱的鮮,不著痕跡地探了他的脈搏,眼睛一亮,仰首道:“四弟還有救!”
太夫人的面卻不太好看,對著楚千塵質問道:“塵姐兒,你到底在干什麼?”
楚千塵抬起頭來,沒有時間多加解釋,直接說道,“四弟撞到了頭,但顱骨沒有損傷,他是因為鼻逆流,導致氣管堵塞,所以才會窒息。”
“四弟現在況危急,不能等大夫來了!”
楚千塵直接吩咐道:“琉璃,去取巾和一盆冷水來……”
琉璃站在那里沒,一臉猶豫。
沈氏定定地看著楚千塵,攥了手里的帕子,想起方才在榮福堂的一幕幕,這孩子是個有主見的。
果斷地吩咐自己的大丫鬟道,“冬梅,你去!”
自己就信一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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